【laybaek】乌托邦 Chap 4
全是蛋白
有些淡淡的忧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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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4
1
“Baekhyun先生果然是天才。”钢琴指导赞不绝口。“昨天才指导的新曲，今天就能练到如此程度了。佩服佩服。”
边伯贤前后翻了翻乐谱，做了几个标记，然后笑道。“过奖了。”
“那今天就到这里，我先告辞了，我们彩排的时候再见吧。”
“慢走，我就不送了。”
门“咔嗒”地关上之后，边伯贤立马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。
听得太多了，这种赞誉。多到已经无法让他的心有一丝的波澜，反而觉得一阵空虚。
上学的时候，边伯贤就有“一日神童”这样的称号，意思是前一天才教的曲子，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就全部贯通了。但是没有人知道，边伯贤在这一天里面是怎么练习的。不吃不喝，遇到不熟练的片段就反反复复的弹，像疯了一样。有时候弹奏到手指都麻木了，指关节弯曲一下都会痛。
朴灿烈曾经调侃说，那时候的边伯贤，像是嫁给了钢琴。
胃部有点绞痛。边伯贤取了药片放到嘴里，温水送下去。积劳成疾的他如今才有点意识到身体的重要，倒是愈加不愿意往外走，能够在家解决的事情就宅在家里。
边伯贤靠在落地窗旁边，看着院子里金俊勉正在跟钢琴指导交涉。俊勉哥处事很小心，办事效率也高，勤勤恳恳，也游刃有余。有时候边伯贤会很想问问金俊勉，这样的生活不累吗？
反正，我是很累了。
电话铃声响起，但边伯贤充耳不闻。他抿了一口水，嗯，有点凉了。
不多时，那厢的铃声停止，录音打开。两秒的停顿。
边伯贤突然想起了那天的十秒空录音。
“您好……嗯……这样贸然打电话来可能是有些突兀……”
好耳熟的声音。
“我是……张艺兴……”
边伯贤手一抖，杯子里的水灌进了鼻孔。他弯腰咳了几声，急忙去找纸巾。
“也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了……不过……我们可不可以见一面……”
边伯贤擤了好几下鼻子，大脑才转过弯来。啊……丢脸的回忆……想忘掉来着。
“如果听到了这则留言的话，请联系我吧。嗯……就这样……拜拜。”
边伯贤揉了揉太阳穴，很是抬不起头来。他没忘，一点都没忘，尽管他是真的很想忘掉那天晚上做的蠢事，一点都不像个男人。
金俊勉开门进来，看见两只手紧紧捂着脸的边伯贤仰躺在沙发上，便关切地询问。
“哥，我那天晚上真的发酒疯了是吗？”
“……这个问题你已经问我第六遍了。”
边伯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，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。
他掏出手机，认认真真地输入了那个号码，检查，保存。姓名：张艺兴。
2
为什么。
边伯贤坐立不安。
为什么还是这个餐厅。
他看了看对面专注于菜单的张艺兴，心中腹诽连连。
边伯贤当然不会知道，张艺兴想来想去想破了脑袋，最后才发现，自己只知道这么一个高级餐厅。而且有熟人可以订座位，方便。
“你喜欢牛排吗？”
“我都可以。”
点完单之后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。一个在紧张地思索聊天话题，一个在紧张地等待对方的聊天话题。
“你……真的当上钢琴家了呢……祝贺你！”
边伯贤一时不知如何对答。是吧，很令人羡慕吧，连你都在羡慕呢。钢琴家什么的，真的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吗？边伯贤低头苦笑了一声，但经过了修饰的语调听起来就像谦虚的推辞。“也没什么好祝贺的……不过就是个职业罢了。”
张艺兴看边伯贤百无聊赖地抠动着餐布，整个人非常的安分又寡言，仿佛那天晚上黏着自己不放的人并不是他。然而那个边伯贤，倒更像是小时候那个向日葵一样的孩子。
“你……变了挺多的。”张艺兴感慨地发言。“看起来更成熟了。”
“你好像没变，外貌上。”边伯贤抬头看看对面的人，从眼睛，再到鼻子，到嘴巴，到酒窝，与小时候如出一辙，只是棱角更加清晰了一些。“心里面的话……我就不知道啦。”
边伯贤眯起眼笑，不知是有所指还是无心一句。张艺兴想起大拇指上的盖章，便不经意地把拇指收进了掌心里。
“对不起啊……”张艺兴露出或遗憾或抱歉的笑容。“我没有成为钢琴家，没有遵守约定……”
“但是第二个约定我守住了……所以稍微的原谅我一些不行吗？”
边伯贤一愣，一圈涟漪在心中缓缓荡开。那些幼稚而可笑的约定，不是只有我在傻傻地期待吗？原来他也是有放在心上的吗？
或许他，是特别的。跟那些利用人情谋划利益关系各取所需的人，是不一样的。孩童时代的情谊，还是比较真挚的吧。
边伯贤有些许释怀。终于出现可以让我不用戴着面具说话的人了吗？
适时上桌的牛排打断了沉默。硕大的盘子中央精巧地摆放着一块牛排肉。张艺兴突然一阵心痛。
这么一点点东西为什么卖那么贵……
“好吧。”边伯贤倒是习以为常地切了一块肉放到嘴里。“因为这肉还挺好吃的，所以原谅你了。”
张艺兴的反射弧没上线，一手握着叉一手握着刀顿了两秒，这个画面让边伯贤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。
“喂喂……你刀叉拿反了……”
“啊……这样……对了吗？”
“对了对了。你没吃过牛排吗？”
“吃过啊，快餐店的那种。”
“嗯……其实你请我去快餐店也是可以的……”
“啊？我以为你吃不惯那些……”
一块肉噎在了喉咙口，边伯贤停下动作。这生疏的距离感，让他没来由的郁结。身边的其他人也说过他冷，有距离，他也无所谓，不去社交便好。然而面对张艺兴，好像不是很希望，自己在他眼里是这种形象。他费了一点劲，才把肉咽了下去。
“你……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？”
张艺兴有些诧异地抬头，他不明白边伯贤为什么这么问，不过却看到了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哀伤。
“那不就是天使吗？”张艺兴笑道，盈盈的灯光把对面的边伯贤整个倒映在瞳孔中——他今天还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。“你挺像的，洁白的天使。”
边伯贤突然脸红了一下。我怎么会是天使呢，那是我用来形容你的时候用的词才对。
突然就升起了一股莫名的胜负欲。边伯贤要证明，自己是很接地气的。
3
“去吃那个吧。”
“啊？你没吃饱吗？”
“你说呢？那牛肉就那么一点儿。”
边伯贤揪着张艺兴的袖子不由分说地就往路边摊上跑。
台子上插着几串刚炸好的旋风土豆，黄灿灿油滋滋的，一看就特别有食欲。
“不记得了吗？你老带我去吃这个。”边伯贤眼巴巴地看着油锅，咂了咂嘴。
怎么会不记得呢。两个子儿一串的大号旋风土豆要两个人一起才能吃完，回家都吃不下晚饭。现在的一串价格涨了，量却小了。
边伯贤手动地加上满满的番茄酱，“啊呜”一口咬下去，红红的酱汁溢出来，粘在嘴角。
张艺兴上前，收了收边伯贤的衣领，把扣子一个一个的认真扣起来。
“衣服别弄脏了。”张艺兴伸手抹掉边伯贤嘴角的酱汁，自己嘬了一口。
边伯贤的眼眶突然感觉热热的，接着就口不择言地吐出了一句。
“我好想你啊。”
一直在想你，一直在等你，梦里面都是你。你也想我吗？你也在等我吗？你梦里面会有我吗？
他定定地看着张艺兴，张艺兴也看着他。他不禁感到一丝不安，赤诚诚的内心就这么毫无防备地从眼睛里流露出来，好像被人剥光了一样不自在。边伯贤瞬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连忙避开眼神转换话题。
“对了……我的音乐会你来吗？”
“啊……差点忘了。”张艺兴被提醒了，他其实还是带着任务来的。“能不能给我两张票呢？我一个阿姨家的孩子很想来听音乐会。”
差点忘了……是什么意思……边伯贤咬断一片土豆，慢吞吞地嚼。就是说，他不是因为想见我才约我，而是因为想要票？
突然就沉到了湖底，冰凉但是安稳。我就知道，没有哪一个人是不带目的地寻求人情关系的。就算是张艺兴……也不会是以前的张艺兴。
那就并不困难了。边伯贤突然就没有了紧张感，淡然地一笑，显得特别大方。
“没问题啊，你跟我经纪人联系就好了，我给你电话。”
“真的吗？那真的谢谢你了。”
边伯贤不以为意地笑笑，把吃了一半的土豆送到张艺兴嘴边。
“要吃吗？都给你。”
张艺兴顺从地接过，只当他还是以前那个爱分享的小孩子。
而边伯贤，一边维持着笑容，一边淡淡地想，旋风土豆，好像也没有那么好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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